第076章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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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76
對面的兩個女生投來疑惑的眼光。
鄭琪：“你為什麽要幫我們？”
方紫涵：“我們跟你非親非故, 還把你綁架過來，你怎麽可能會真心幫我們。”
都是一起吃過晚飯的交情了，戒備心還那麽重。也正因為有戒備心, 才能在末世生存那麽久。
舒禾盤腿坐起來，耐心解釋。
“不如我們換個方向思考，我所在的位置被人洩露給你們, 而你們又因為不安, 被那個在玻璃上寫字的人唆使來綁架我。”
“咱們雙方並沒有矛盾, 我能看出你們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你們應該也能看出我到底心眼壞不壞。”
“我也有家人和夥伴，他們一定會來找我，我不想簡單粗暴的把這件事的過錯都推到你們頭上, 只是想弄明白, 那個暗中的人究竟為什麽要從中作梗。”
“所以幫助你們解決人口失蹤的問題，找到那個可以懸空在玻璃外寫字的人, 是我們共同的目標。”
在她條理清晰的分析下，鄭琪因為長時間的高壓而煩悶的頭腦逐漸清醒過來。
“我懂了。”
“對吧對吧。”終於對上頻道了，舒禾激動的拍了下手，又看向方紫涵。
方紫涵撇了撇嘴，“你們要查就查吧, 反正我是副團長, 會支持團長的一切決定。”
這就拿下了學生團的兩號主要人物。
為了表示誠意，舒禾主動告知曾經有腳印憑空出現在他們的行跡後, 細看卻根本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
聽完她細致的描述後, 鄭琪才開口說起自己這半個月前經歷的詭異現象——
種在一樓的菜有被人赤腳踩過的痕跡, 追查起來卻找不到可疑人員。
失蹤人口的碗筷都被完好的保存在櫃子裏，某天卻被翻出來摔到地上, 碎了好幾個，走廊裏都有人巡邏，教師門外也有人站崗，查問後找不到惡作劇的人，只能當做意外處理。
夜間去上廁所的同學在鏡子裏看到模糊的人影出現在背後，回過頭卻什麽都看不到，三四個人結伴上廁所也還是會偶爾碰到，一度被折磨到精神衰弱。
鄭琪以為自己的精神還算穩定，昨晚卻看到玻璃外的水霧上出現了血字。
“沒用的賤人，早點拉著一群蠢豬去死。”
“醜八怪，臭婊子，騷/貨。”
“你出頭做團長，是最錯誤的決定。”
教室外走廊裏都是玻璃窗，她走到哪裏那些字就跟到哪裏，甚至連晚上睡覺時，都好像聽到耳邊有人在罵她。
她只是個十四歲的學生，雖然果斷堅毅，努力維持大姐頭的樣子成為同學們的主心骨，卻也受不了這樣無端被人辱罵。
為了讓對方停止精神淩辱，她不得不照那幽靈所指示的那樣，設下空間陷阱綁架舒禾。
“原來是個人渣啊。”舒禾光聽鄭琪覆述那些話都氣的胃疼。
奶奶的，等她抓到那個該死的幽靈，非得把他大卸八塊！
“你千萬別聽它胡說八道。”舒禾拉過鄭琪的手，目光誠懇的註視她的眼睛。
“你能在危機時刻站出來成為大家的主心骨，帶著同學們堅持了這麽長時間，真的非常厲害，又有責任心又有魄力，比那個只會隱藏自己搞精神虐待的垃圾好太多了。”
方紫涵高傲戒備的神情也在雙方的對話中逐漸柔和下來，心疼的看向鄭琪。
“抱歉，我不知道你一直承受著這麽大的精神壓力。”
玻璃外憑空出現血字這件事，鄭琪曾跟兩個脾氣比較溫和的女生試探著問過，但對方只是聽到這件事都覺得害怕，她擔心事情擴散開來只會加重恐慌，只能當做玩笑，草草略過。
所有他們經歷的故弄玄虛的恐怖事件，背後都透著人為的惡意。
舒禾心裏有了個模糊的方向。
“你們這兒的異能者都有什麽能力？”
“三個力量系，一個控制系，團長是空間系，我是治愈系。”方紫涵如實告知。
好像漏了一個。
舒禾再三確認，兩人也只能數出六個異能者，那個三階的偽裝系異能者，似乎不在他們的認知範圍之中，是他把自己隱藏起來了嗎。
無論是從異能屬性還是隱瞞異能者這一身份的行為來看，那個男生都很可疑。
忽然，舒禾感覺空間裏多了些東西。
“好難想啊……不如我們先睡覺吧。”
她長嘆了一聲，脫下牛仔外套，在黑暗中，從裏兜裏掏出幾個橘子大小的軟乎乎的捏捏玩具分給兩人。
“說起來，我熬夜睡不著的時候就喜歡捏史萊姆，這款手感特別好，送你們一人兩個，隨時拿在手裏，緩解一下壓力。”
二人摸索著把玩具接過去，聲音不自然的說了聲謝謝。
夜色漸漸深了，三人逐漸睡去。
一個小時後，舒禾醒來看了一眼手表：十二點。
趁兩個女生睡熟，她悄悄把自己的地鋪拖到了，遠離她們兩人的墻角，背對著二人藏在被子裏掏出了用對講機。
一番操作，對講機卻完全沒有信號，這樣要怎麽聯系上林覓他們呢……
她靈機一動，從空間取出自己的畫本和馬克筆，寫下自己所處的位置：青石初中一號教學樓五樓從東往西數第六間教室。
另外補充：她已經與這兒的學生達成了合作，如果林覓能夠找過來，千萬不要傷害無辜的學生。
匆匆寫完後，把畫本放在了飲水區，摞在一起的桶裝水的最頂上——希望他能及時發現並看到自己的消息。
取出彎刀藏在枕下，“捏捏玩具”藏在被子裏，才放心睡下。
好久沒睡過這麽硬的地面，睡著之後也還覺得身上不舒服，她調整體內的異能，讓自己變得鎮定，這才完全睡熟。
一呼一吸間，感受著異能的起伏，仿佛被隔絕在外的隨著她的呼吸一起湧動。
在迷霧的保護和滋潤下，山林中數以百萬計的植物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進化、生長，大型的變異植物掠奪了根系周邊的植物異能，讓大部分植物回歸到正常狀態，結果、落子、枯萎。
變異植物的根系上生長出更多的次生植物，有的與變異植物同根同源，有的是被變異植物劃進自己領土中的普通植物。
死去的變異植物倒下後，屍體中殘存的營養和異能滋養了一片又一片新生植物。
秋日漸濃，山林中依然郁郁蔥蔥，比起一開始的植物分布，幾天下來，土地上的植物已經換了一波又一波，生生不息。
睡夢中，舒禾感受到濕潤的霧氣，蓬勃生長的植物和遍地的生機。
異能的流動像自然界的物質循環，打破了地球原有的生態結構，又自然的融入其中，構成了新的異能生態。
異能的聚合、分散、暴漲、衰退，不知何時起，對她而言就像呼吸和心跳一樣尋常。
*
迷霧裏，深入小鎮的一行人狀態低迷。
自從舒禾失蹤，林覓從一開始的冷靜應對，經歷了幾個小時的搜尋未果，臉色越來越難看，不只是海藍色的眼睛，手背上都出現了一層冰霜。
俞明膽子大些，還能安慰他，可一旦靠近些就被林覓周身散發的寒氣給凍得渾身打哆嗦，漸漸的也就不敢說什麽了。
遇到舒禾之後的末世生活過得太美好，以至於他們忘了殘酷吃人的末世裏，真誠和善良都是奢侈品。
他們從來沒有懷疑過林覓強大的異常，因為的舒禾生命力太過旺盛，兩個人站在一起是那麽和諧，只會讓人覺得他們是一對無憂無慮的小情侶。
現在看來，林覓被冰凍並非遭人偷襲，而是他自己身體的寒冷凍結了周圍的霧氣。
藍色的眼睛，異於常人的體溫，再加上瑩瑩泛藍的發尾……
他們還有什麽看不出來的。
只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林覓是從什麽時候，變成了怪物。
“如果天亮之前找不到小禾，我們就散夥吧。”林覓極力維持著自己的人形，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左右兩側遍布被異能凍結的冰刺。
周麗花愁容滿面：“小林，這時候說什麽散夥的話，咱們得一條心找到舒禾才行。”
原本那麽一個溫柔和善的小夥子，遇到緊急事故怎麽就變得那麽冷漠無情呢。
“我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小禾說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我不想讓她難過。”
林覓獨自走在前面，背影是那麽冷峻，孤獨。
兩個小孩子個子矮又插不進去大人之間的對話，只能大手牽小手走在隊伍中，平視的視線剛好落在林覓手背上。
他皮膚上薄薄的冰霜逐漸凝結成冰層，原本溫柔如水的大哥哥好像在一瞬間變成了態度強硬的陌生人，除了用異能驅散濃霧，幾乎不與他們交流。
一開始林覓還擔心行蹤被敵人發現後會對舒禾不利，已經過去六個多小時，在小鎮上挨家挨戶的搜索，連半個人影都沒碰到，已經把他的耐心都消耗沒了。
強大的異能直接覆蓋安全領域外三百米的範圍，凝結霧氣，凍成冰刺插進地裏，可以維持視野內二十到三十秒的清晰。
即使如此，在黑夜裏打著手電筒找人也還是大海撈針。
林覓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他就不該跟小禾分開，都怪他放松了警惕，都怪那個該死的幽靈！
隊伍裏的氛圍比寒冰還要冷，每個人都神情緊繃，抱著一點渺茫的希望在黑夜裏尋找舒禾。
隨著冰凍範圍的擴大，林覓表情痛苦的捂住心臟，胸膛裏面像被凍住一樣，完全沒有跳動，反而是寒冷的刺痛不斷從內臟向外延伸。
不，他不能放棄。
小禾一定就在這個鎮上，如果他在這裏怪物化，某一天被她見到，她一定會很傷心。
她那麽愛笑，那麽快樂，他怎麽能讓她難過流淚呢……
不安到快要失去理智的大腦依舊克制著自己的身體，直到空間裏的物品出現變動，第一時間吸引了他的註意力。
“她在青石初中！”林覓仿佛溺水的人從水底翻騰上來，呼吸一口後有了掙紮的力氣。
為了加快速度，他們上了越野車。
沿著小鎮的主幹道走了十分鐘就找到了初中，校門外是一片水泥地面，前面從門到圍墻都用水泥加高，封的死死的。
林覓將眾人留在車中，自己利用霧氣的水分在墻上凍出攀爬的臺階，翻上了三米高的水泥墻。
找到教學樓後，用同樣的方法爬上五樓。
在窗外用手電筒給越野車所在的方向打了個信號燈，有俞明遠程幫忙，從屋內反鎖的窗鎖輕易就打開，他成功進到屋裏。
看了一眼腳邊睡熟的兩個女生，手電筒微弱的光照在了蜷縮在墻角的那團被子上。
他走過去蹲下身，輕手輕腳的揭開她身上的被子。
“小禾……”
再看到她粉嘟嘟的臉，平穩的呼吸，乖巧的睡顏，林覓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臟狠狠揪了一下。
雖然疼，但終於又感受到心臟的存在。
他輕輕撫摸她的臉，想要把她叫醒，手指觸碰到那溫熱柔軟的肌膚才反應過來自己渾身冰冷，冰霜都爬到脖子上了。
會凍到她的。
林覓把手收回去，躺在地上的女生卻已經被凍到了，縮了下肩膀把被子裹得更緊，抽著鼻子從墻面前翻過身來。
像只雪地裏的小貓咪，怎麽看都是好小一只，也很像睡在木屑堆裏的小倉鼠。
忍不住就想讓人摸摸抱抱。
林覓冷峻的神情逐漸柔軟下來，就這麽看著她，心中便生出無限的歡喜。
周圍的空氣忽然變得很冷，舒禾聳著鼻子睜開眼睛，赫然見面前蹲著一個穿著黑色沖鋒衣沖鋒褲的長腿帥哥。
手好白，臉也好白哦。
嗯……怎麽長得那麽像她男朋友？
舒禾若有所思的瞇起眼睛：她一定是太想林覓了，竟然做夢都夢到他，還是在她的被窩旁邊。
回想自己做過的春/夢，作亂的小手從被子裏鉆出來，抓在他腳腕上。
只要自己輕輕一拉，就會跟“林覓”抱個滿懷——鑒於這是在夢裏，她毫無道德底線也不講邏輯，首要目標就是搞瑟瑟！
她要把他扒光，讓他給她跳舞！
舒禾越想越開心，嘿嘿笑起來，拉著對方骨感的腳踝往自己面前扯。
欸……扯不動……？
她眨巴著眼睛，從對方皮膚上傳來的冰冷不斷鉆進她手心，讓她很快清醒過來。
不是夢啊……
一個想捏胸肌摸/臀肌，吸溜粉nienie的純潔小女生輕輕的碎了。
“林覓，你來的好快啊。”她撐起上半身，困倦的揉了揉眼睛。
“快跟我走。”林覓拿起她的外套和褲子塞進她被子裏，直接把她裹著被子抱起來，就要往窗邊去。
“別！”舒禾趕緊阻止他，小心瞅了一眼兩個熟睡的女生，張開被子把他的上半身裹進來。
兩人用手機打字交流。
舒禾：有只幽靈威脅她們綁架我，那幽靈不是什麽好東西，它好像在刻意針對我，如果不把他揪出來摁死，咱們趕路都不能安心。
對方擁有各種意義上的絕對隱形，誰能保證它現在不在這個屋子裏，又如何保證它不會一路跟著他們離開小鎮。
林覓：那是一只保留人型的怪物，能夠絕對的隱藏自己，形態半空氣半凝膠狀，可以輕易改變骨骼和內臟的位置，物理攻擊對它不起作用。
舒禾：你跟它接觸過？
林覓：他是因為對我不滿，才針對你，怪我一時大意沒能利落的了結他。
經過交流，兩人總算弄明白了現狀。
那只幽靈就是見不得人好的紅眼病，在吃火鍋的那天就出現在他們附近，利用腦電波的共鳴影響林覓的神志，更早之前就在學生團裏搞破壞，弄得學生團人員日益減少，整個團體內部人心惶惶。
比起血淋淋的怪物，這種挑撥矛盾、虛構恐懼的怪物就是陰險小人，陰溝裏的蛆。
舒禾憤憤咬牙，飛速打下一串字：我好不容易取得學生們的信任，現在不能離開，你也留下吧，我們一起弄死那個王八蛋。
林覓：好，我都聽你的。
收起手機，她松開被子，林覓走回窗邊，用手電筒和透色卡給越野車的方向發信號。
藍色的燈在霧裏亮起，車裏幾人終於放下心來。
綠色安全，黃色需要幫助，紅色危險，藍色原地休息。
看來舒禾狀態很好，甚至還願意在裏面待一個晚上，周麗花和俞明長舒一口氣，熬了一個晚上，總算能放松神經了。
“太好了，舒禾姐姐沒事……”一顆心放下去，夏子軒頓時困的眼皮打架。
靠在他身邊的萱萱早已經睡過去了，他也一邊打著哈欠安心睡了過去。
教室裏，舒禾抱著被子蛄蛹到一旁，給林覓留出空來，在他神情覆雜的註視下，掀起了被子一腳，露出自己上粉下綠的草莓配色秋衣秋褲。
催促他：“還等什麽呢，快進來啊。”
林覓不好意思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睡在一起的女生，“我就不睡了，坐在這裏陪你好不好？”
舒禾拽拽他的沖鋒衣，跟他撒嬌：“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呢，地面這麽硬，人家前半夜都沒有睡好。”
眨巴眨巴大眼睛，哄他給自己做床墊。
十幾分鐘前，林覓還沈浸在即將怪物化的恐懼中，擔心沒有她，自己會變成只會殺人吃人的怪物，染了血，再漂亮的魚尾巴也會變得猙獰惡心。
現在和小禾待在一起，所有的不安驚懼都化為雲煙，能感受到的都是從她身體中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生命力。
她的愛、活力、熱情，可以融化他，融化寒冰。
林覓穿著衣服鉆進她的被窩，摟過腰把人抱在自己身上，樂於充當她的床墊。
舒禾歡歡喜喜的趴在他身上，伸長了手臂去夠他的脖子，雙手捂在他側頸上，被那冰涼的皮膚吸走了她手心所有的熱量，凍的她手有點疼。
從空間掏出好幾個熱水袋塞進被子裏，摸著他的臉說：“你身上好冷啊，怎麽不多穿一點。”
他冷，不是因為穿的少。
林覓愧疚自己的身體冷到了她，卻舍不得把人松開，舒禾卻毫不嫌棄的拉開了他的外套拉鏈，把熱乎乎的胸/脯貼到了他胸腹上。
“小禾，你不用這樣……”
“哪樣啊？”舒禾枕在他胸口上，露出狡猾的笑容，手掌悄咪咪摸到了他的褲子上。
林覓倒吸一口熱氣，緊張的低頭看去，按住了她作亂的手，“別鬧我，不是要睡覺嗎？”
“誰讓你穿這一身過來的。”舒禾理直氣壯的鼓起腮幫子。
大晚上的誰也看不見，do也不能do，還不能給她摸兩把了？
她不好意的在他心口畫圈圈，小聲念叨：“其實我沒告訴你，這一身沖鋒衣的拉鏈都是可以拉開的。”
比如外套後背肩胛骨下橫著的那一條，比如沖鋒褲兩側從褲腰到褲腳的兩條。
她剛開始抓他腳腕的時候可摸到了——他沒穿秋褲！
這就不怪她了吧。
“男孩子秋天也要穿好秋衣秋褲哦，不然就會被女朋友摸大腿，還要忍住聲音，不能被別人發現。”
一邊對著他的耳朵吹氣音，手上摸到褲子側邊的拉鏈，拉開一條口子，靈活的腳掌鉆進去，貼著腿部線條一點點把拉鏈扯下去。
他的腿實在太長，舒禾往被子下蹭了蹭也沒能拉到褲腳，只能就著被拉開的空子，把雙腳擠了進去。
這下得勁兒了。
林覓平躺著，一手落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摟著身上的人，被她又蹭又摸，冷的冰塊一樣的身體上像被點了好幾把火，連沈悶的心跳也變得激動起來。
他努力告訴自己，小禾只是愛玩而已，可身體的反應卻不容他的理智控制。
壓抑著喉嚨裏的吐息，把人往上抱來，認真的看著她的臉。
黑暗中，女生的臉部線條是那麽柔和，微笑起來，睫毛忽閃忽閃，一下一下撩撥著他的心。
“一天沒見，是不是想我了？”
她聲音甜甜，像牛奶裏化開的方糖。
“嗯，非常，非常想你。”
林覓一聲嘆息，說盡了今天的委屈，撫著她的眉毛，吻上她的唇，深深吸/吮，在呼吸間交換彼此的溫度。
吻畢，他神情凝重，低聲說：“小禾，其實我……不是異能者。”
“我知道。”舒禾垂下腦袋枕在他頸窩。
林覓驚訝：“你知道？”
“誰家異能者會變成人魚啊。”她說著，手掌沿著敞開的外套領口鉆進去，撫上他的腰。
“你真的知道？”
以前或許只是個疑影，現在聽他親口說，即便不把那兩個字說出口，她也能肯定了。
“難道我很傻嗎？”
臉頰貼在他頸側，手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他腰上的軟肉，聲音平靜，“是不是人有什麽關系，我又沒有要和你生孩子。”
林覓被她的回答聽得臉熱，“我是怪物，你真的不怕我？跟我/做的時候……不會覺得惡心嗎？”
“笨蛋，討厭的話就不會做了。”舒禾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腰上一會兒癢一會兒疼，林覓卻覺得心裏熱熱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
他緊緊擁住他，深深的呼吸，好像要把人揉進血肉裏。
舒禾的雙臂抱上他的肩膀，溫柔的回應愛人有力的擁抱，翻過身來趴在他身上，任他洶湧的心跳隔著胸腔撞在她心臟上。
撲通撲通，像兩只貼緊的風鈴，在風中共鳴出美妙的樂章。
“小禾，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他的聲音在頭頂低低響起，發自心底的深刻，摻雜著濃濃的眷戀。
舒禾抱緊他的胸膛，腳尖一下一下點在他裸/露在被裏的腿上。
“那我們就不要分開，永遠在一起。”
她甜甜的笑著，感受著身下逐漸升高的體溫，被他和被子夾在中間，好暖和。
“嗯。”林覓應下，手掌在她後背輕撫。
溫柔的輕撫比安撫還令人愉悅放松，舒禾舒展開身體，困倦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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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兩個女生投來疑惑的眼光。
鄭琪：“你為什麽要幫我們？”
方紫涵：“我們跟你非親非故, 還把你綁架過來，你怎麽可能會真心幫我們。”
都是一起吃過晚飯的交情了，戒備心還那麽重。也正因為有戒備心, 才能在末世生存那麽久。
舒禾盤腿坐起來，耐心解釋。
“不如我們換個方向思考，我所在的位置被人洩露給你們, 而你們又因為不安, 被那個在玻璃上寫字的人唆使來綁架我。”
“咱們雙方並沒有矛盾, 我能看出你們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你們應該也能看出我到底心眼壞不壞。”
“我也有家人和夥伴，他們一定會來找我，我不想簡單粗暴的把這件事的過錯都推到你們頭上, 只是想弄明白, 那個暗中的人究竟為什麽要從中作梗。”
“所以幫助你們解決人口失蹤的問題，找到那個可以懸空在玻璃外寫字的人, 是我們共同的目標。”
在她條理清晰的分析下，鄭琪因為長時間的高壓而煩悶的頭腦逐漸清醒過來。
“我懂了。”
“對吧對吧。”終於對上頻道了，舒禾激動的拍了下手，又看向方紫涵。
方紫涵撇了撇嘴，“你們要查就查吧, 反正我是副團長, 會支持團長的一切決定。”
這就拿下了學生團的兩號主要人物。
為了表示誠意，舒禾主動告知曾經有腳印憑空出現在他們的行跡後, 細看卻根本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
聽完她細致的描述後, 鄭琪才開口說起自己這半個月前經歷的詭異現象——
種在一樓的菜有被人赤腳踩過的痕跡, 追查起來卻找不到可疑人員。
失蹤人口的碗筷都被完好的保存在櫃子裏，某天卻被翻出來摔到地上, 碎了好幾個，走廊裏都有人巡邏，教師門外也有人站崗，查問後找不到惡作劇的人，只能當做意外處理。
夜間去上廁所的同學在鏡子裏看到模糊的人影出現在背後，回過頭卻什麽都看不到，三四個人結伴上廁所也還是會偶爾碰到，一度被折磨到精神衰弱。
鄭琪以為自己的精神還算穩定，昨晚卻看到玻璃外的水霧上出現了血字。
“沒用的賤人，早點拉著一群蠢豬去死。”
“醜八怪，臭婊子，騷/貨。”
“你出頭做團長，是最錯誤的決定。”
教室外走廊裏都是玻璃窗，她走到哪裏那些字就跟到哪裏，甚至連晚上睡覺時，都好像聽到耳邊有人在罵她。
她只是個十四歲的學生，雖然果斷堅毅，努力維持大姐頭的樣子成為同學們的主心骨，卻也受不了這樣無端被人辱罵。
為了讓對方停止精神淩辱，她不得不照那幽靈所指示的那樣，設下空間陷阱綁架舒禾。
“原來是個人渣啊。”舒禾光聽鄭琪覆述那些話都氣的胃疼。
奶奶的，等她抓到那個該死的幽靈，非得把他大卸八塊！
“你千萬別聽它胡說八道。”舒禾拉過鄭琪的手，目光誠懇的註視她的眼睛。
“你能在危機時刻站出來成為大家的主心骨，帶著同學們堅持了這麽長時間，真的非常厲害，又有責任心又有魄力，比那個只會隱藏自己搞精神虐待的垃圾好太多了。”
方紫涵高傲戒備的神情也在雙方的對話中逐漸柔和下來，心疼的看向鄭琪。
“抱歉，我不知道你一直承受著這麽大的精神壓力。”
玻璃外憑空出現血字這件事，鄭琪曾跟兩個脾氣比較溫和的女生試探著問過，但對方只是聽到這件事都覺得害怕，她擔心事情擴散開來只會加重恐慌，只能當做玩笑，草草略過。
所有他們經歷的故弄玄虛的恐怖事件，背後都透著人為的惡意。
舒禾心裏有了個模糊的方向。
“你們這兒的異能者都有什麽能力？”
“三個力量系，一個控制系，團長是空間系，我是治愈系。”方紫涵如實告知。
好像漏了一個。
舒禾再三確認，兩人也只能數出六個異能者，那個三階的偽裝系異能者，似乎不在他們的認知範圍之中，是他把自己隱藏起來了嗎。
無論是從異能屬性還是隱瞞異能者這一身份的行為來看，那個男生都很可疑。
忽然，舒禾感覺空間裏多了些東西。
“好難想啊……不如我們先睡覺吧。”
她長嘆了一聲，脫下牛仔外套，在黑暗中，從裏兜裏掏出幾個橘子大小的軟乎乎的捏捏玩具分給兩人。
“說起來，我熬夜睡不著的時候就喜歡捏史萊姆，這款手感特別好，送你們一人兩個，隨時拿在手裏，緩解一下壓力。”
二人摸索著把玩具接過去，聲音不自然的說了聲謝謝。
夜色漸漸深了，三人逐漸睡去。
一個小時後，舒禾醒來看了一眼手表：十二點。
趁兩個女生睡熟，她悄悄把自己的地鋪拖到了，遠離她們兩人的墻角，背對著二人藏在被子裏掏出了用對講機。
一番操作，對講機卻完全沒有信號，這樣要怎麽聯系上林覓他們呢……
她靈機一動，從空間取出自己的畫本和馬克筆，寫下自己所處的位置：青石初中一號教學樓五樓從東往西數第六間教室。
另外補充：她已經與這兒的學生達成了合作，如果林覓能夠找過來，千萬不要傷害無辜的學生。
匆匆寫完後，把畫本放在了飲水區，摞在一起的桶裝水的最頂上——希望他能及時發現並看到自己的消息。
取出彎刀藏在枕下，“捏捏玩具”藏在被子裏，才放心睡下。
好久沒睡過這麽硬的地面，睡著之後也還覺得身上不舒服，她調整體內的異能，讓自己變得鎮定，這才完全睡熟。
一呼一吸間，感受著異能的起伏，仿佛被隔絕在外的隨著她的呼吸一起湧動。
在迷霧的保護和滋潤下，山林中數以百萬計的植物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進化、生長，大型的變異植物掠奪了根系周邊的植物異能，讓大部分植物回歸到正常狀態，結果、落子、枯萎。
變異植物的根系上生長出更多的次生植物，有的與變異植物同根同源，有的是被變異植物劃進自己領土中的普通植物。
死去的變異植物倒下後，屍體中殘存的營養和異能滋養了一片又一片新生植物。
秋日漸濃，山林中依然郁郁蔥蔥，比起一開始的植物分布，幾天下來，土地上的植物已經換了一波又一波，生生不息。
睡夢中，舒禾感受到濕潤的霧氣，蓬勃生長的植物和遍地的生機。
異能的流動像自然界的物質循環，打破了地球原有的生態結構，又自然的融入其中，構成了新的異能生態。
異能的聚合、分散、暴漲、衰退，不知何時起，對她而言就像呼吸和心跳一樣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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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裏，深入小鎮的一行人狀態低迷。
自從舒禾失蹤，林覓從一開始的冷靜應對，經歷了幾個小時的搜尋未果，臉色越來越難看，不只是海藍色的眼睛，手背上都出現了一層冰霜。
俞明膽子大些，還能安慰他，可一旦靠近些就被林覓周身散發的寒氣給凍得渾身打哆嗦，漸漸的也就不敢說什麽了。
遇到舒禾之後的末世生活過得太美好，以至於他們忘了殘酷吃人的末世裏，真誠和善良都是奢侈品。
他們從來沒有懷疑過林覓強大的異常，因為的舒禾生命力太過旺盛，兩個人站在一起是那麽和諧，只會讓人覺得他們是一對無憂無慮的小情侶。
現在看來，林覓被冰凍並非遭人偷襲，而是他自己身體的寒冷凍結了周圍的霧氣。
藍色的眼睛，異於常人的體溫，再加上瑩瑩泛藍的發尾……
他們還有什麽看不出來的。
只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林覓是從什麽時候，變成了怪物。
“如果天亮之前找不到小禾，我們就散夥吧。”林覓極力維持著自己的人形，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左右兩側遍布被異能凍結的冰刺。
周麗花愁容滿面：“小林，這時候說什麽散夥的話，咱們得一條心找到舒禾才行。”
原本那麽一個溫柔和善的小夥子，遇到緊急事故怎麽就變得那麽冷漠無情呢。
“我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小禾說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我不想讓她難過。”
林覓獨自走在前面，背影是那麽冷峻，孤獨。
兩個小孩子個子矮又插不進去大人之間的對話，只能大手牽小手走在隊伍中，平視的視線剛好落在林覓手背上。
他皮膚上薄薄的冰霜逐漸凝結成冰層，原本溫柔如水的大哥哥好像在一瞬間變成了態度強硬的陌生人，除了用異能驅散濃霧，幾乎不與他們交流。
一開始林覓還擔心行蹤被敵人發現後會對舒禾不利，已經過去六個多小時，在小鎮上挨家挨戶的搜索，連半個人影都沒碰到，已經把他的耐心都消耗沒了。
強大的異能直接覆蓋安全領域外三百米的範圍，凝結霧氣，凍成冰刺插進地裏，可以維持視野內二十到三十秒的清晰。
即使如此，在黑夜裏打著手電筒找人也還是大海撈針。
林覓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他就不該跟小禾分開，都怪他放松了警惕，都怪那個該死的幽靈！
隊伍裏的氛圍比寒冰還要冷，每個人都神情緊繃，抱著一點渺茫的希望在黑夜裏尋找舒禾。
隨著冰凍範圍的擴大，林覓表情痛苦的捂住心臟，胸膛裏面像被凍住一樣，完全沒有跳動，反而是寒冷的刺痛不斷從內臟向外延伸。
不，他不能放棄。
小禾一定就在這個鎮上，如果他在這裏怪物化，某一天被她見到，她一定會很傷心。
她那麽愛笑，那麽快樂，他怎麽能讓她難過流淚呢……
不安到快要失去理智的大腦依舊克制著自己的身體，直到空間裏的物品出現變動，第一時間吸引了他的註意力。
“她在青石初中！”林覓仿佛溺水的人從水底翻騰上來，呼吸一口後有了掙紮的力氣。
為了加快速度，他們上了越野車。
沿著小鎮的主幹道走了十分鐘就找到了初中，校門外是一片水泥地面，前面從門到圍墻都用水泥加高，封的死死的。
林覓將眾人留在車中，自己利用霧氣的水分在墻上凍出攀爬的臺階，翻上了三米高的水泥墻。
找到教學樓後，用同樣的方法爬上五樓。
在窗外用手電筒給越野車所在的方向打了個信號燈，有俞明遠程幫忙，從屋內反鎖的窗鎖輕易就打開，他成功進到屋裏。
看了一眼腳邊睡熟的兩個女生，手電筒微弱的光照在了蜷縮在墻角的那團被子上。
他走過去蹲下身，輕手輕腳的揭開她身上的被子。
“小禾……”
再看到她粉嘟嘟的臉，平穩的呼吸，乖巧的睡顏，林覓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臟狠狠揪了一下。
雖然疼，但終於又感受到心臟的存在。
他輕輕撫摸她的臉，想要把她叫醒，手指觸碰到那溫熱柔軟的肌膚才反應過來自己渾身冰冷，冰霜都爬到脖子上了。
會凍到她的。
林覓把手收回去，躺在地上的女生卻已經被凍到了，縮了下肩膀把被子裹得更緊，抽著鼻子從墻面前翻過身來。
像只雪地裏的小貓咪，怎麽看都是好小一只，也很像睡在木屑堆裏的小倉鼠。
忍不住就想讓人摸摸抱抱。
林覓冷峻的神情逐漸柔軟下來，就這麽看著她，心中便生出無限的歡喜。
周圍的空氣忽然變得很冷，舒禾聳著鼻子睜開眼睛，赫然見面前蹲著一個穿著黑色沖鋒衣沖鋒褲的長腿帥哥。
手好白，臉也好白哦。
嗯……怎麽長得那麽像她男朋友？
舒禾若有所思的瞇起眼睛：她一定是太想林覓了，竟然做夢都夢到他，還是在她的被窩旁邊。
回想自己做過的春/夢，作亂的小手從被子裏鉆出來，抓在他腳腕上。
只要自己輕輕一拉，就會跟“林覓”抱個滿懷——鑒於這是在夢裏，她毫無道德底線也不講邏輯，首要目標就是搞瑟瑟！
她要把他扒光，讓他給她跳舞！
舒禾越想越開心，嘿嘿笑起來，拉著對方骨感的腳踝往自己面前扯。
欸……扯不動……？
她眨巴著眼睛，從對方皮膚上傳來的冰冷不斷鉆進她手心，讓她很快清醒過來。
不是夢啊……
一個想捏胸肌摸/臀肌，吸溜粉nienie的純潔小女生輕輕的碎了。
“林覓，你來的好快啊。”她撐起上半身，困倦的揉了揉眼睛。
“快跟我走。”林覓拿起她的外套和褲子塞進她被子裏，直接把她裹著被子抱起來，就要往窗邊去。
“別！”舒禾趕緊阻止他，小心瞅了一眼兩個熟睡的女生，張開被子把他的上半身裹進來。
兩人用手機打字交流。
舒禾：有只幽靈威脅她們綁架我，那幽靈不是什麽好東西，它好像在刻意針對我，如果不把他揪出來摁死，咱們趕路都不能安心。
對方擁有各種意義上的絕對隱形，誰能保證它現在不在這個屋子裏，又如何保證它不會一路跟著他們離開小鎮。
林覓：那是一只保留人型的怪物，能夠絕對的隱藏自己，形態半空氣半凝膠狀，可以輕易改變骨骼和內臟的位置，物理攻擊對它不起作用。
舒禾：你跟它接觸過？
林覓：他是因為對我不滿，才針對你，怪我一時大意沒能利落的了結他。
經過交流，兩人總算弄明白了現狀。
那只幽靈就是見不得人好的紅眼病，在吃火鍋的那天就出現在他們附近，利用腦電波的共鳴影響林覓的神志，更早之前就在學生團裏搞破壞，弄得學生團人員日益減少，整個團體內部人心惶惶。
比起血淋淋的怪物，這種挑撥矛盾、虛構恐懼的怪物就是陰險小人，陰溝裏的蛆。
舒禾憤憤咬牙，飛速打下一串字：我好不容易取得學生們的信任，現在不能離開，你也留下吧，我們一起弄死那個王八蛋。
林覓：好，我都聽你的。
收起手機，她松開被子，林覓走回窗邊，用手電筒和透色卡給越野車的方向發信號。
藍色的燈在霧裏亮起，車裏幾人終於放下心來。
綠色安全，黃色需要幫助，紅色危險，藍色原地休息。
看來舒禾狀態很好，甚至還願意在裏面待一個晚上，周麗花和俞明長舒一口氣，熬了一個晚上，總算能放松神經了。
“太好了，舒禾姐姐沒事……”一顆心放下去，夏子軒頓時困的眼皮打架。
靠在他身邊的萱萱早已經睡過去了，他也一邊打著哈欠安心睡了過去。
教室裏，舒禾抱著被子蛄蛹到一旁，給林覓留出空來，在他神情覆雜的註視下，掀起了被子一腳，露出自己上粉下綠的草莓配色秋衣秋褲。
催促他：“還等什麽呢，快進來啊。”
林覓不好意思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睡在一起的女生，“我就不睡了，坐在這裏陪你好不好？”
舒禾拽拽他的沖鋒衣，跟他撒嬌：“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呢，地面這麽硬，人家前半夜都沒有睡好。”
眨巴眨巴大眼睛，哄他給自己做床墊。
十幾分鐘前，林覓還沈浸在即將怪物化的恐懼中，擔心沒有她，自己會變成只會殺人吃人的怪物，染了血，再漂亮的魚尾巴也會變得猙獰惡心。
現在和小禾待在一起，所有的不安驚懼都化為雲煙，能感受到的都是從她身體中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生命力。
她的愛、活力、熱情，可以融化他，融化寒冰。
林覓穿著衣服鉆進她的被窩，摟過腰把人抱在自己身上，樂於充當她的床墊。
舒禾歡歡喜喜的趴在他身上，伸長了手臂去夠他的脖子，雙手捂在他側頸上，被那冰涼的皮膚吸走了她手心所有的熱量，凍的她手有點疼。
從空間掏出好幾個熱水袋塞進被子裏，摸著他的臉說：“你身上好冷啊，怎麽不多穿一點。”
他冷，不是因為穿的少。
林覓愧疚自己的身體冷到了她，卻舍不得把人松開，舒禾卻毫不嫌棄的拉開了他的外套拉鏈，把熱乎乎的胸/脯貼到了他胸腹上。
“小禾，你不用這樣……”
“哪樣啊？”舒禾枕在他胸口上，露出狡猾的笑容，手掌悄咪咪摸到了他的褲子上。
林覓倒吸一口熱氣，緊張的低頭看去，按住了她作亂的手，“別鬧我，不是要睡覺嗎？”
“誰讓你穿這一身過來的。”舒禾理直氣壯的鼓起腮幫子。
大晚上的誰也看不見，do也不能do，還不能給她摸兩把了？
她不好意的在他心口畫圈圈，小聲念叨：“其實我沒告訴你，這一身沖鋒衣的拉鏈都是可以拉開的。”
比如外套後背肩胛骨下橫著的那一條，比如沖鋒褲兩側從褲腰到褲腳的兩條。
她剛開始抓他腳腕的時候可摸到了——他沒穿秋褲！
這就不怪她了吧。
“男孩子秋天也要穿好秋衣秋褲哦，不然就會被女朋友摸大腿，還要忍住聲音，不能被別人發現。”
一邊對著他的耳朵吹氣音，手上摸到褲子側邊的拉鏈，拉開一條口子，靈活的腳掌鉆進去，貼著腿部線條一點點把拉鏈扯下去。
他的腿實在太長，舒禾往被子下蹭了蹭也沒能拉到褲腳，只能就著被拉開的空子，把雙腳擠了進去。
這下得勁兒了。
林覓平躺著，一手落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摟著身上的人，被她又蹭又摸，冷的冰塊一樣的身體上像被點了好幾把火，連沈悶的心跳也變得激動起來。
他努力告訴自己，小禾只是愛玩而已，可身體的反應卻不容他的理智控制。
壓抑著喉嚨裏的吐息，把人往上抱來，認真的看著她的臉。
黑暗中，女生的臉部線條是那麽柔和，微笑起來，睫毛忽閃忽閃，一下一下撩撥著他的心。
“一天沒見，是不是想我了？”
她聲音甜甜，像牛奶裏化開的方糖。
“嗯，非常，非常想你。”
林覓一聲嘆息，說盡了今天的委屈，撫著她的眉毛，吻上她的唇，深深吸/吮，在呼吸間交換彼此的溫度。
吻畢，他神情凝重，低聲說：“小禾，其實我……不是異能者。”
“我知道。”舒禾垂下腦袋枕在他頸窩。
林覓驚訝：“你知道？”
“誰家異能者會變成人魚啊。”她說著，手掌沿著敞開的外套領口鉆進去，撫上他的腰。
“你真的知道？”
以前或許只是個疑影，現在聽他親口說，即便不把那兩個字說出口，她也能肯定了。
“難道我很傻嗎？”
臉頰貼在他頸側，手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他腰上的軟肉，聲音平靜，“是不是人有什麽關系，我又沒有要和你生孩子。”
林覓被她的回答聽得臉熱，“我是怪物，你真的不怕我？跟我/做的時候……不會覺得惡心嗎？”
“笨蛋，討厭的話就不會做了。”舒禾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腰上一會兒癢一會兒疼，林覓卻覺得心裏熱熱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
他緊緊擁住他，深深的呼吸，好像要把人揉進血肉裏。
舒禾的雙臂抱上他的肩膀，溫柔的回應愛人有力的擁抱，翻過身來趴在他身上，任他洶湧的心跳隔著胸腔撞在她心臟上。
撲通撲通，像兩只貼緊的風鈴，在風中共鳴出美妙的樂章。
“小禾，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他的聲音在頭頂低低響起，發自心底的深刻，摻雜著濃濃的眷戀。
舒禾抱緊他的胸膛，腳尖一下一下點在他裸/露在被裏的腿上。
“那我們就不要分開，永遠在一起。”
她甜甜的笑著，感受著身下逐漸升高的體溫，被他和被子夾在中間，好暖和。
“嗯。”林覓應下，手掌在她後背輕撫。
溫柔的輕撫比安撫還令人愉悅放松，舒禾舒展開身體，困倦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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